據研究，在約5000種哺乳動物中奉行人類一夫一妻制的動物夫妻不到5%，像狼、天鵝、狐狸、蝙蝠等都是，不過這些少數能達白頭的動物夫妻，在平淡的婚姻生活裡偶爾也會搞個小外遇，這和許多人類的婚姻模式何其相似？雖然人類社會中奉行一夫一妻制度者不少，但婚姻中單方或雙方有偷吃紀錄者卻一樣不在少數。難道人類在進化過程中增加了對婚姻的渴求，但卻沒有進化雙重或多重性伴侶的習性，抑或“偷吃”是哺乳動物無法或難以根除的天性？
田宇“啪”一聲把報紙丟在桌上，手指戮在封面照片上灰白色頭髮男子頭上，“賢明如大衛王都會偷吃闖禍，不得已之下只好害死他的好友尤利亞‘補鍋’，我們只是一介凡夫俗子，‘偷吃’罷了，有什麼大驚小怪的？”
義憤填膺的田宇突然像被電視遙控器按下停頓鍵，他為了加強語氣而做的手勢僵持在半空中，一忽兒後他才搔了一下頭，露出靦腆的笑容：“這樣說，好像我結婚後也一定會‘偷吃’的樣子！這好像不太好是不是？”
斯文老實、長得有點像港星陳錦鴻的老胡，結婚16年，從婚後第3年後開始，他時不時就搞個外遇。他的外遇對象有時候是公司同事或客戶、有時候是常去的餐廳老板娘或女侍、有時候是健身房中的漂亮美眉或風韻猶存的女強人、也有時候是買賣關係。他和這些外遇的關係有些只是“一夜恩愛”，有些則會維持一段時間，但最長也不超過4年。他屈指數了數，“婚後至今還不到20個，不算多啦，我很節制的。”
這麼喜歡與不一樣的女性發生性關係，真不明白老胡學人家結甚麼婚；既然無法奉行一夫一妻制，那干脆離婚得了，何
必把本來可以光明正大做的事弄得偷偷摸摸的，端的苦了自己？
老胡豎起食指，左右搖晃了一下，“這個婚嘛是一定要結的，俗話說‘男大當婚，女大當嫁’，而且論語有云：齊家、治國、平天下，你看這個‘齊家’就列於‘治國’和‘平天下’之前，老祖宗的意思說得很明白，男性如果要幹一番轟轟烈烈的事業，齊家是首要任務，所以這個婚呢，不能不結。”
外遇，就是一種傷風
“傷風妳知道吧？我們會傷風，就是因為當我們的免疫系統的免疫能力下降，導致我們對病毒的抵抗能力不足，而外遇呢，就是一種傷風。”
“呃，我沒跟妳說吧，”他越說越起勁，“去年我和老婆吵架時說溜了嘴，不小心讓她知道我‘偷吃’，結果都一把年紀了，她竟然學人家鬧離婚。其實我那時候的外遇跟了我4年，老婆沒說離婚前我還盤算要和老婆離婚娶她，但當老婆鬧要離婚時，我卻慌了，想都沒想馬上跪在地上求饒，保證這輩子不再‘偷吃’。”好像驚覺失言，他干笑數聲掩飾他的尷尬，“這件事一點都不光彩，為什麼我今天說這麼多話？一定是喝多了。哈哈哈……”
老胡靜默片刻後，忍不住又開口：“妳一定以為我很愛我的老婆，老實說，我也不知道我愛不愛她，愛是一件非常複雜的事，尤其我們已結婚了16年，16年……”然後他陷入了沉思的狀態好一會兒，“我知道這輩子我不會再碰到比那個4年外遇還愛我的女人，可是我實在不想當哈金筆下的孔林，好不容易費盡心思和結婚18年的妻子離婚，投向外遇的懷抱後，卻又不時回頭望鄉下妻子的老屋。”
俗話說“狗改不了吃屎”，老胡當然也改不了“偷吃”，當初才信誓旦旦向老婆保證如果再“偷吃”就天誅地滅，結果才過沒兩個月老胡又“傷風”了。呵呵，這當然，因為科技再發達，醫藥再昌明，傷風到目前為止依然是少數階段性能夠治癒卻無法完全根治的疾病，終其一生，我們都會被數之不盡的傷風困擾。
不過，若老胡的理論是正確的，難道我們一旦在婚姻註冊局簽下我們的名字後，就註定要和“偷吃”共存？
“這倒未必，”篤信基督教的田宇目光中露出堅毅，“只要我們心中有神，沒有偏離神的意旨，那我們就不會犯下這個錯誤。”
其實不僅基督教，與基督教並列四大宗教的天主教、佛教，甚至允許娶四個老婆的回教也嚴禁教徒做出不忠於婚姻的事兒。如果宗教確實能根治“傷風”，那麼請先環顧我們四周，有宗教信仰的人有多少呢？而有宗教信仰者又嚴守宗教戒律的人又有多少呢？
我不禁想問：這帖良藥，究竟有多少人已經服下了呢？
星洲日報/副刊‧文：孫婕‧2008.01.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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