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hursday, March 3, 2011

雙人體操

有些人根本沒在做運動,身體卻好得不得了,臉色紅潤、體態撩人。我很清楚,這些人都在暗地裡做雙人早操(噢,應該是“亮”地裡才對),或者臨睡前來個雙人養生操。

我各種運動都試過,很清楚一個人躲在幽暗角落做運動,以及楊過和小龍女雙劍合璧的箇中差別,任憑沒學過統計學的Jerry(我以前在台北養過的一隻公狗,當時我們合伙“男人與公狗”組合,風頭一時無兩)都知曉當中的“效益比”。


Jerry剛被抱回家裡飼養不久,有一天晚上我回到房裡發現牠行動詭異,身軀在我被單上前後推移,我往前查看,牠剛好結束動作、身軀微微抖動,一回頭不帶走一片雲彩,剩下我呆呆望棉被上濕掉的一塊──那一天,攝氏10度,如果冬夜一張濕被,我如何苟活,立時爆發冬天裡的一把火,轉過身就要修理公狗,正好瞥見牠形單影隻、漸漸遠去的背影……我
如何下得了手!心一軟,眼角滲出一滴淚水;從此,我倆手牽手心連心和睦共處過日子。

我還在獨自苦練單槓

直到有一天……

寒假歸國,我將Jerry拖養予友人“女奴”Bala;返台後,Jerry卻已不見蹤影。Bala不帶一絲委屈與歉疚,“有一天,牠在家裡很吵,我正忙疊磚便放牠出去拉屎,結果不久後牠帶回一隻母狗跟我示威,兩隻眼睛凸成狐狸眼(Jerry本來只是一隻盜版的狐狸犬)死瞪我,狂吠不止。”然後呢?“然後,牠就走了。”Bala的結局說得有點草率,像極了趁好追拍續集的《無間道3》式收場。我後來輾轉聽說,有人在附近的巷子看見一隻跛腳的雜種狐狸犬和一隻瞎掉一隻眼的正牌雜種母狗在一起,我去偷瞄時恰好撞見兩犬行房,快樂似天堂;遠看後方的公狗相貌和我雄姿英發的Jerry相去甚遠,心裡不知應當安慰還是酸楚才好。

我百感交集,當年Jerry孤單的背影,還有那灘後來再也洗不掉的污跡,編織成一幅無限哀傷的畫面景象。眼前,垃圾堆旁,兩犬化身鴛鴦;我口裡剛剛吸入一口“鴛鴦”奶茶,雄鴛鴦身子一粟,母鴛鴦吱吱兩聲,喜劇收場,鴛鴦變回犬─也許,這樣的結局反而更人性化一點。

我轉身離去,夕陽把我的身體照成一抹長長的落寞暗影。那年以後,我沒有再看見過Jerry和牠的相好;只是在同一年─上個世紀末的某一天,我猶記得自己還跟一群狐黨友人信誓旦旦的說,2008年以前結束單身生活。結果,一年又一年過去,女友一個接一個離去;如今箭在弦上,奧運倒數已不到100天,我還在獨自苦練單槓,再不快馬加鞭,恐怕又要指望下屆奧運了。

不過話又說回來,不經一番寒徹骨 哪得梅花撲鼻香,我大概只能這樣不斷不斷不斷的安慰自己了。
Jerry,你就好啦!

星洲日報/文:卓衍豪‧2008.05.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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